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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很多時候,流浪出自於一種暴力性的被動。

  我扯扯肩上的背帶,舔舐一下乾裂的嘴唇,望穿秋水卻尋不著我落腳處。

  所謂「落腳處」,就是在某個地方,遇到某個人,基於某種巧合與某種感動,讓你不再像浮雲似的到處亂飄。

  其實我很羡慕那些有落腳處的人,不管他所盤踞的是棟房子,或是塊土地,甚至只是顆樹,至少都能讓我感受到些許因為擁有而滋生出的幸福。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身子是浮在半空中的,完全不著邊際,構不到任何一個可以依附的物體。

  恐懼。

  恐懼的原因不是出自於沒有可以依附,而是你完全不知道這樣的情形會持續到何時,縱使你走過千山萬水,看盡繁華衰落,自以為看透的當口,你仍舊會不禁要問:

  何時不再流浪?!

  其實也不盡然天生下來就是流浪,我也曾經在一些生命的光景裡靠過岸,只不過那是片刻而短暫的。回想每次決定停留的剎那,總以為是我的「落腳處」,事實證明我的一廂情願。「落腳處」實際上只是個「歇腳處」。

  有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:在車站,父母讓兒女們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等著,父母基於某種原因擺脫,天真的兒女仍舊望著攜來攘往的人潮中浮現一張熟悉的面孔,等到天黑,等到天明,完全不知道遺棄其實早已開始。

  正確的說法是,其實流浪早已開始。

  當你不再被擁有,你便開始流浪。即便你覺得你還擁有一些東西。

  也許我該裝得若無其事向世界炫燿:流浪何妨不是件好事?!但終究會有個聲音,在心裡靜靜響起,譏笑著自己,在為自己自豪而揚起頭時,身體仍舊擋不住心虛的微微顫動。

  不讓人發現其實我很疲憊,不讓人發現經年的流浪所累積下來的世故,我練就一身本事,當心靈急速老化的同時,軀殼卻還停留在剛開始流浪的模樣,極不協調,極盡矛盾。

  望著蜿蜒的小路,心裡交雜泛起無奈與期待的感覺,還有多長多久的獨行路,我不知道,但也許在下個路口的轉彎處,有我落腳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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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onkeyagog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