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具備什麼樣的條件,才能將一部舞台劇貼上「經典」的標籤?是舞台技術、劇本內涵或是票房保證?
  我想,「時間」才是真正考驗一部舞台劇真正的因素。
  一九九一年,十八歲,存了點錢買張門票進了國家劇院,看著舞台上的戲中戲,我不懂江濱柳的思念,我不了解老陶的戲謔,山茶花的雲之凡與潑婦春花,對我來說只是舞台上正經與詼諧的呈現。
  二○○六年,看到相同的劇本再次被拿出來重新銓釋,加進了新的元素,舞台劇對歌仔戲,戲裡戲外全都是衝突,一種在根本上傳統與現代的衝突,令我期待卻不感到突兀,畢竟二個團體在其表演領域上各擅勝場,如同好友馬克先生說的:「就像周杰倫與費玉清搭在一塊兒的感覺」,用流行術語叫做Mix & Match,用衣服時尚的說法叫混搭。
  小巨蛋終究不是個專業的表演場地,座位窄小不說一樓特區的座位排列受限於環境,無法以坡度隔開前後排觀眾視線、場地迴音干擾嚴重才是這次小巨蛋觀賞表演的致命傷。我倒是羡慕起正後方二樓看台的觀眾們,畢竟在視線上來說,他們受到前排觀眾的視線干擾程度,遠比坐在一樓特區的我低的多。
  明華園的桃花源果真具備了明華園的特色,招牌的吊鋼絲戲碼依舊沒漏掉,其中「賴陶」一角,陳勝在先生演來游刃有餘;以往扮演溫柔小旦的鄭雅升挑戰潑婦春花,無論在騷勁跟潑辣的程度,都足以與丁乃箏版的春花相提並論。唱詞上雅俗兼具,使用的曲調也是新舊相融,甚至新調融入都馬、雜唸等舊曲。
  尹昭德版的年輕江濱柳真誠而質樸,詮釋老年的部份時就覺得稍顯乏力,不過看得出來真的下過功夫;陳湘琪的雲之凡表現中庸,畢竟這個角色曾被林青霞銓釋過,樹立起一種模範的經典;徐堰鈴的江太太在地方腔調的運用上太過繁雜,時而講客語,時而台灣國語,讓人分不太清楚他究竟是閩南人還是客家人。
  從一九九一到二○○六,從桃花源的賴陶到病臥床塌的江濱柳,台上台下的人們一批換過一批,十八歲的少年感受到的懵懂,在現今有了另一番的感動,『用國語的說法叫豁然開朗』,時光沖刷出台上與台下各自不同情愫,垂垂老矣江濱柳,與桃花夢碎的賴陶,在各自的時空與舞台,卻有著相同的勉懷,江濱柳的桃花源與賴陶的暗戀,都因歷經時光的洗練而成為台灣舞台劇的一項經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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